我装作不懂，露出没有任何瑕疵的笑容：“我又不是三岁孩子，我懂。你先回去吧，我明天还要早起复健呢。”

“……好，早点休息。”季风有点失望地和我告别。

胡宁宁第二天陪我去医院，听我讲了昨晚的事情，第一时间不是关心我，而是悔恨！

“天哪，为什么当时我不在？我居然没有录到告白！”

我飙汗：“这是重点吗？我问你我该怎么办？”

“不知道！你的事情你自己都不知道，我怎么知道？”

真无情！

复健很顺利，复健室天天都是我敞开嗓门的大笑声。

我的主治大夫陈医生疯狂飙汗，一个劲儿夸我心态好，他说就没见过这么乐观的病人。

“这个明明是用除法，怎么是乘法。”

中午，我辅导陈医生的孩子做作业。

小鬼怀疑的眼神看看我，说：“我查查答案，我觉得是乘法。”

答案显示，我是错的，他是对的，是乘法！

“怎么可能，”我凑近一看，才发现我看漏一个字。

“应该是乘法，我错了。”知错就改，善莫大焉。

这时，陈医生带的实习医生——贾铮敬过来通知我上午的复健结束时，正好看到这一幕。

“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复健了，”贾铮敬一脸真诚地建议，“你应该先看看眼科和脑科。”

“切。”我送给他一个白眼儿，好好的帅哥为什么长了一张嘴。

小鬼冲我做了个鬼脸，跑开了。

我开始吃胡宁宁送来蛋炒饭，她去给我买饮料了，让我先吃。

好累，我把假肢解开放到一边，安心吃饭。

刚刚做作业的小鬼突然出现在我这个屋子，他踩着凳子垫着脚，要取柜子上的网球拍。

他行动很利落，等我搞清楚他要干嘛时，他站上去的凳子已经开始抖了，眼看他就要掉下来。

“停，快住手，你要掉下来了。”我下意识站起来要冲过去，结果忘了自己情况特殊，身体根本站不稳。

意料之中，我和我手里没来得及放下的饭盒一起直直朝前摔了出去！

“叮呤咣啷……”饭盒里面的米粒洒了我满身，一时之间，地上和我身上，都是蛋炒饭的污渍。

空气中弥漫着蛋炒饭的香味。

小鬼成功拿下来网球拍，他没有摔倒，完好无损地从凳子上跳下来，冲着我哈哈大笑：“哈哈哈，你好脏！”

其实类似的这种事情，在截肢最初时常常发生，我早就习以为常，我冲小鬼做了个鬼脸，撑着手准备扶着凳子站起来。

一切都很平常，我就只是平常的摔倒了。

“你没事吧？摔伤了吗？给我看看。”季风急切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。

他怎么来了？偏偏这个时候！

下一秒，他走到我身边，把我扶起来，抱到椅子上。

他一边检查我的伤势，一边责备:“给你的护膝怎么不带？你看看都红了好大一块。”

说着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消毒水，给我上药。

我想逗他开心：“你哪里来的消毒水？难不成来之前就预料到我会受伤？你是预言家吗？”

“我每次要见你，都会在身上备着消毒水和创可贴，怕你用得上。”

“但我第一次见你拿出来啊？”我不解，这确实是他第一次拿出来。

季风继续一边查看我别的伤势，一边回答我的问题：“因为你和我在一起，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受伤，所以用不上。”

我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，堵得慌。

8.

胡宁宁提着一袋子脉动饮料回来，走到门口看着满地狼籍，愣住：“樱蝉，季风，这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