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
楚迁尧没有催动身体里的母蛊,而是打算听听苏云初接下来打算怎么说。
“这,”苏云初有些紧张,犹犹豫豫,“王爷当时有注意到吗?”
顾流风哪记得这些事?他当时的视线都被苏素锦和楚迁尧两人吸引过去了。
“当日人来人往,我忙着应酬,也未曾注意到陈侯夫人,倒是楚都督当日也去了,”顾流风又把众人视线引到楚迁尧身上。
这次不等楚迁尧解释,皇上先回道,“他当日宣布了旨意就回来了,哪能注意到你婚宴上的人?”
顾流风心中忐忑,陈侯夫人以前在皇上面前确实没多大脸面,然而这突然死了,皇上总要做出个回报她当年恩情的样子。
太后注意到了苏云初欲言又止,连忙质问,“五王妃,你说,你知道什么?要是敢欺瞒哀家,本哀家可不管你现在是不是王妃!”
苏云初吓的跪倒在地,“当然陈侯夫人跟许多人都说了话,妾身一时实在想不到有什么问题。”
“你还敢狡辩,是不是当哀家说的话是耳旁风了?”
太后看看旁边自己的心腹嬷嬷,那嬷嬷就要上前揪起苏云初。
苏云初怯怯的看着上首的皇上和皇后,又忍不住想往顾流风身后躲。
“且慢,”皇后开了口,太后可以不管不顾的处罚,她却不能由着奴婢打骂苏云初。
苏云初现在是她的儿媳,也是顾流风的脸面,若是能审问出结果也就罢了,只怕苏云初真的什么也不知道。
挨了这一番拷问以后在王府也无法立足了。
“皇后不必担心,哀家不会弄伤你的儿媳,”太后被打断很是不悦,“你这样护着她更是不会如实招来了。”
“母后且慢,儿臣亲自问她几句,若是她还是隐瞒到时候自然交给母后处置。”
皇后当着太后的面一如既往的恭敬,太后只得气愤的应了一声。
“苏云初,你刚刚说陈侯夫人跟许多人都说了话,都要哪些人呢?”
苏云初回忆起来,然后慢慢道来,“当时赵将军的夫人、灵玉郡主,都坐在陈侯夫人旁边,还有,”苏云初停顿一下,“我母亲叶夫人也在附近。”
皇后倒是没怀疑苏云初隐瞒,毕竟连自己母亲都交代出来了,刚刚那三个人在她心上转了一圈。
“还有别人吗?”
“别的夫人儿媳就说不上来名字了。”
皇后点点头,苏云初刚刚嫁人,以前都是跟京城的闺秀们往来,对于那些夫人不了解也是正常的。
这时,楚迁尧已经知道苏云初想做什么了,赵将军的夫人一向最是和气,就连众多贵夫人瞧不起的陈侯夫人,她也能笑脸相迎。
而灵玉郡主是曾经的大长公主的女儿,因为很得先帝喜爱,所以被封为灵玉郡主,对于她这样真正的贵女来说,是不会把陈侯夫人当回事的。
“好了,到底都是孩子,母后也别吓坏他们。”
皇上出来打个圆场,太后大概也看出来这苏云初是真不清楚怎么回事。
“哀家坐了这么久也累了,”她想了想,从手上褪下一只碧玉镯子,“今天第一次见孙媳妇,这个就当做见面礼吧。”
嬷嬷接过镯子递给苏云初,苏云初诚惶诚恐的接下来,又上前谢恩。
“母后,这件事不如交给迁尧去查,想必他一定能尽快查出真相的。”
皇上已经决定的事,太后也不会反驳,于是点点头就离开了。
太后一走,皇后就松了一口气,她虽然统御六宫也不敢惹太后不快,一个孝字就能压的她抬不起头来。
楚迁尧接下这个案子,并跟皇上表示一定会尽快查个水落石出。
这么一来,苏云初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嫌疑了,皇后心里也很是不忍,想她大婚当日闹出那样的笑话,现在还要在这里被审问。
皇后和皇上赏赐了不少东西给苏云初和顾流风。
顾流风倒是清楚,这些东西明显是给苏云初压惊的。
楚迁尧走了之后,几人又说了会儿话,皇后还体贴的问了问苏云初在王府过的可习惯。
“儿媳在王府一切都好,王爷也很是照顾儿媳。”
顾流风没想到苏云初竟然会帮着自己说话,她在府里过的如何自己是清楚的,先不说府里的侍妾侧妃,只说大婚到现在两人都没有通房就能惹来无数话柄。
“那本宫就放心了,如今天色也不早了,你们也早点回去吧。”
两人上前行礼,然后离开。
出了皇宫,苏云初长出了一口气,顾流风于心不忍,拉住她的手。
感受到苏云初的手冰凉,也不免心疼起来,“你累坏了吧?”
苏云初摇摇头,“妾身没事,只是,”她叹了口气,“几日本该是王爷纳侧妃的日子,却没想到。”
“这有谁能想到呢?更何况她们再怎么说也是侧室,明日我跟管家说一声,给她们送点东西过去也就是了。”
对于顾流风来说,苏家三姑娘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,而苏素锦早就是他的人了,也不必特意去办置酒席。
两人回到王府,天色如墨。
今日酒席没有办成,想来素锦怕是心中很是难受,顾流风起了怜惜的心思。
“云初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王爷也早点休息,”苏云初向顾流风行了个礼,也不问他要去哪里,就自己回菡云院了。
顾流风当晚去了苏素锦那,被气坏的可不止在房间等了一夜的苏如陌。
一到自己房间,苏云初一下子瘫坐在床边,烟竹连忙上前搀扶。
“王妃,出了什么事了?”
苏云初一阵苦笑,却也没回答,今天她没按照约定行事,怕是督公已经不信任她了。
烟竹见她脸色灰白,也不敢再问,只得伺候了她上床休息。
躺在床上,苏云初起初睡不着,一遍一遍回想今天的情形,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就是整夜的噩梦。
梦里血色漫天。
隔天,苏云初刚刚用完早饭,就有丫鬟来禀告,说是苏侧妃求见王妃。
“让她等着。”
苏云初慢悠悠收拾好自己,才去见苏如陌。
“她怎么还不来?”苏如陌就要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了,她已经等了近一个时辰。
“苏侧妃有什么事吗?”
苏云初的声音一传来,苏如陌气的咬牙切齿,她把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。
“王妃可真是悠闲,妾身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。”
“不知苏侧妃到底有何事呢?若是没有要事,那本宫可要去忙了。”
“苏云初,”苏如陌怒喝一声,她看了看旁边的侍女,示意苏云初把下人赶走。
若是平常也就罢了,可苏云初现在看出苏如陌脸上不太对劲,于是一直也不让下人走。
苏如陌只能强忍着怒气,“昨日是我进门的日子,不知王妃和王爷为何没来喝我敬的茶呢?莫不是姐姐你对不满?”
她才不在乎苏云初在不在,她只是想知道,在她进门的当天,王爷去哪了。
“昨日宫里传召,我和王爷当然是进宫了。”
苏云初语气仍然不紧不慢。
“我知道你们进宫了,可你们晚上不是回来了吗?”
“啊,”苏云初装出了然的样子,叹了口气,“昨日可不止你一个人进门,王爷去了哪也不是我能决定的。”
这一下子切中了苏如陌的要害,她猛地起身摔着袖子就出去了。
“王妃,她如此不把您放在眼里,要不要奴婢去给她点教训?”
烟竹刚刚早就想让下人教训苏如陌了,偏偏一直没等到苏云初的示意,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如陌离开。
“不必,她已经受到教训了。”
苏云初脸上露出一个笑意,苏如陌的脸看起来颜色不太对,过分的红艳了。
能在进门第一天就中了这样的算计,只怕也斗不过其他人。
这边苏如陌一出门就问旁边的丫鬟,“昨天出了我王爷还纳了谁?”
丫鬟有些犹豫,她一巴掌就甩上去。
“怎么,你个奴才也敢瞧不起我?”
“奴婢不敢,”丫鬟连忙跪地,“昨日进府的是另外一位。”
“姐姐何必对一个丫鬟发这么大的脾气呢?”苏素锦的声音传来。
“呵,你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也好意思来说我?”
苏如陌还真没把苏素锦放在眼里,苏素锦跟她爹的事府里可不少人都知道,只要自己把她的事告诉王爷,她就只能等死。
“姐姐怎能这样说妹妹呢?姐姐当初在府里这样骂我也就罢了,如今我已是王爷的人了,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这样辱骂。”
苏素锦说着眼泪就下来,转身跑开,旁边的丫鬟连忙跟上前安抚。
苏如陌可不愿意让她就这么走了,当初还敢当着自己的面勾引王爷,新仇旧怨正是了结的时候,于是快步追上去。
一个转角过去,就看到苏素锦依偎在顾流风的怀里,还在顾流风耳边说着什么,顾流风则在不住点头。
“你个。在跟王爷说什么呢?”
她到底是克制了一些,在王爷面前也没有说太难听的字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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