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慕青很会挑香水，纯粹淡雅的木质香，前调，尾调都极淡。不冲鼻，反而勾人，想让人追寻那丝若有若无的味道。

“嗯，干净了。”苏慕青笑了一下，两眼弯弯，满天星星都落了进去。

我跟他回了他的出租屋。

“地方简陋，千总包涵。”

“挺好的。”

现在哪轮得到我挑剔。

我去洗了个澡，廉价出租屋的淋浴头水流激猛，砸得人脑壳痛，但这是我几天来的第一次热水澡，仍然觉得洗完通体舒畅。

洗完澡出来，苏慕青已经做好了饭。

只是普通的打卤面，我却吃得津津有味。

甚至连他的那碗都吃了。

苏慕青也不恼，只是柔柔地注视着我，目光中带着怜悯。

“别用这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！”

我把碗重重一放。

我可以接受讨厌的目光，鄙夷的目光，乃至憎恨的目光。

但我受不了这种可怜的目光。

他把我当成什么了？一个弱者？

不，我才不是。

“我会站起来，重新创立千叶集团，再次达到十亿，百亿，千亿身家！”

“嗝～”

走廊感应灯亮了。

草，刚刚这么激动人心的发言之后，居然跟着一个巨大的饱嗝。

现在气氛变得搞笑起来了怎么办？

我感到我的脸在燃烧。

苏慕青捂着嘴，“我相信你，今天早点睡，我也去洗个澡。”

刚关上门，就听到一阵极力隐忍的闷笑。

5.

第二天，苏慕青关心地问我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。

还用说吗，肯定是尴尬地睡不着呗。

我恨恨看了他一眼，他眼中反而笑意更盛了。

虎落平阳被犬欺。

我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油条，平时为了保持身材我才不吃这些油腻腻的东西。

不过这东西确实能量很高又便宜，要完成我复兴千叶集团的大计，我现在需要力量。

我一边吸溜着豆浆，一边高谈我的千亿帝国，惹得一旁的顾客都玩味地看过来。

“喂，你有多少钱？”我问。

话出口我就有些后悔。

找个高管工作对我来说不难，不过要是直接创业无疑更好，所以才想着问苏慕青有没有钱。

只不过，苏慕青住在那廉价小公寓里，能有钱吗？

苏慕青伸出一只手。

“五万？”

摇头。

“五十万？”

还是摇头。

“五百万？”

他终于点了点头。

我眯着眼睛看他，你小子行啊。

“千总之前发工资很大方的，所以我攒了点。”

“那怎么这么抠门？”

“我想着千总过来的时候可能需要启动资金，还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吧。”

“你早就知道我会来？”

“瞎猜的。”

“你想要多少股份？”

不用照镜子我就知道，此刻我的眼里必定闪烁着商人的锐利。

这五百万对我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诱惑，可以帮我快速开展商业帝国。

不过如果他妄图用这点小小利益换取千叶的控制权的话，那只能说他是痴心妄想。

“我想……”

他停顿一下，我的眼神愈加锋利。

他狡黠地眨了一下眼，“我想继续做你的秘书。”

我静默半晌，“成交。”

我低下头慢慢嘬着豆浆。

我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意，但我已经不想浪费精力在感情上了。

对此我只能先装作没有察觉。

6.

最终我还是决定要走自媒体的路。

“是因为他吗？”

苏慕青少见地皱起眉头，有些不悦地问。

“嗯。”

是为了他。

虽然我们一生的轨迹不过是一个三流作者设定的剧情，但我还是无法原谅那个曾把我的尊严踩进泥土的男人。

我就是要选和他一样的行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