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清晨时分,一架马车奔跑在长街上。
虽然并不奢靡夺目,但从车辕及乌沉沉的木料来看,绝非寻常人家。
宁知忆坐在摇晃的马车里,有些头痛地看着邵麟。
邵麟换了身月牙白的长袍,清爽地笑了笑:“你我二人还真是心有灵犀,本王正要带你去圣上赐的新宅子瞧瞧,这就撞上了!”
宁知忆皮笑肉不笑地点头,解释说:“我是去赫连府的方向......我有一丫鬟,今日要被纳入府中,我怎么也要去看一看,替她做个主。”
听到“赫连府”三个字,邵麟眸色暗了暗。
宁知忆又说:“我瞧王爷也有事,不如我们就——”
邵麟一脸无辜地打断了她:“本王没什么急事,横竖也是你未来的夫君,就一同去见见那丫鬟吧。”
宁知忆倒吸了口冷气,马车转道朝赫连府跑去。
赫连墨这次真是吃了哑巴亏。
本以为昨晚被邵麟夺走了妻子已是奇耻大辱,谁想到杏如忽然晕倒在雪地里,身 下都是血。
请了郎中一瞧,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,这下他与丫鬟苟合之事,再也瞒不住了。
父亲一怒之下要他将杏如这个丫鬟纳入府中,就用旧的陈列摆设,也好堵上众人的悠悠之口。
他堂堂赫连家长子,最后竟娶了个丫鬟......
赫连府的下人一见是邵麟和宁知忆纷纷变了脸色,一番通传,最后是赫连广亲自请二人到的礼堂。
短短一天,跪在地上的新娘子就变成了杏如,眼前的场景真是好不讽刺。
宁知忆刚发出一声冷笑,忽然腰上多了一双大手,蛮横地将她往身边带了带。
邵麟冷冷地问:“王妃这是旧情难断?”
宁知忆叹了口气:“王爷想多了,我只是......来看看我的贴身丫鬟出嫁。”
她该怎么解释,自己要重生复仇呢?
哪来的旧情,她恨不得赫连墨和杏如早点去死呢!
想到这里,宁知忆开口问:“杏如这丫鬟父母双亡,既然是相府出来的人,我便代她爹娘喝一杯喜酒吧!”
赫连广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,请宁知忆坐到了堂上。
邵麟听她的话有趣极了,本以为是有什么旧情,却是夹杂着一丝惩罚的意味。
他倚在宁知忆身旁,也不坐下,静静旁观着一切。
听到宁知忆的声音那刻,杏如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了。
即使蒙着盖头,也仿佛能看见宁知忆那双“嫉妒”得要发狂的眼睛。
她正要拜高堂,忽然听见宁知忆说:“把盖头掀了吧,碍事极了,我都看不见杏如了。”
赫连夫人的脸早难看得不成样子,下人把盖头一掀,杏如吓得脸色惨白。
宁知忆的脸上哪有半点嫉妒,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,目光让人捉摸不透。
杏如狠狠拧了自己大腿一下,眼眶瞬间红了,垂着泪喊了声:“小姐,我舍不得你......”
谁知,宁知忆再不像从前那般怜惜自己,反倒从怀里掏出了她的卖身契,与赫连夫人攀谈起来。
宁知忆拿着卖身契对赫连夫人说:“让他们先拜堂,我倒想问问夫人这卖身契如何处置啊?”
新媳妇竟然是个下人,赫连夫人觉得丢脸极了,说:“自然是交给夫家处置。”
宁知忆笑着舔了舔唇:“这可不能白给啊,当年我花了五十两银子买的,那么......夫人给我五百两就行,也算和我有个交代!”
话音不大,却让堂中的人都听得清楚。
赫连家的人脸色比猪肝还难看,谁能想到宁知忆张口就要五百两?
还是买一个勾搭他儿子的贝戋奴!
宁知忆满脸无辜地看着邵麟:“五百两不算多吧?这可是从小陪我长大的丫鬟,突然就怀了别人的孩子,我心里总是不踏实呢。”
邵麟愣住,盯着那双水润润的眸子,心跳竟漏了一拍,良久才说:“确实。”
赫连广吓得呼吸一滞,急忙命人取来五百两银票交到宁知忆的手里,换来卖身契。
赫连夫人盯着杏如的目光都变了,仿佛那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,恨不能下一秒将她生吞活剥了。
堂也拜了,茶也吃了,宁知忆还拉着赫连夫人不肯走,笑吟吟问她:“怎么说杏如也是我的贴身丫鬟,丞相府出来的人,怎能只做个妾室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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