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见此情景,未等杏如开口,赫连墨便面不改色地说:“今日我喝多了酒,竟被这丫鬟迷惑,万幸有娘子叫我清醒!”
此刻宁知忆只觉得赫连墨无比恶心,压着愤怒,冷冷说:“照你这样说,是我的丫鬟杏如主动钩引你的了?”
“那么按家法,来人,把杏如拖下去乱棍打死!”
杏如吓傻了,眼见两个家丁上前要将她拖走,忙捂着胸口,歇斯底里大喊:“不是这样的,是赫连少爷强迫我的!”
赫连广脸色一青,生怕杏如再胡说八道,急忙喊家丁将她拖下去。
杏如见状不妙,什么也顾不上了,光着身子爬到宁知忆身边,一把抱住了宁知忆大腿,哭喊自己冤枉。
“是赫连少爷将我打昏带到这里的!小姐,你信奴婢,奴婢服侍您这么多年,怎敢撒谎!”
宁知忆捏起她的下巴,冷冷凝视着她。
这张嘴可真会说啊。
前世,就是这张嘴,仗着她心软,把她骗得好苦!
“既然如此,那就报官吧,我为你讨个公道。”
一听宁知忆说要报官,赫连墨顿时脸色一变,上前狠狠扇了杏如一巴掌。
“你个贝戋婢,分明是你蓄意钩引我,你还在房中点上催晴香,在酒中下催晴药!”
杏如哭喊着冤枉。
片刻前还在床榻缠棉的两人,如今却像是仇人一样相互狗咬狗。
宁知忆冷冷看着,心中觉得好不痛快。
既然杏如这么想做正妻,不如成全她。
宁知忆对赫连墨说道:“我入你赫连府已是委身下嫁,新婚之夜又出了这种事,这婚事便就此作罢吧!”
赫连家的人俱是心头一紧。
要知道宁知忆出身丞相府,虽说这段婚事她家中都不支持,可日久天长的,这个丞相府的儿媳妇,迟早是板上钉钉的事!
到那时,有了宁丞相在官场疏通,赫连家的财路可就源源不断了......
今夜无论如何,定要这生米煮成熟饭!
赫连墨双目猩红,怒道:“作罢?我告诉你,拜过天地,你生是我家的人,死是我家的鬼!”
宁知忆狠狠翻了个白眼,推开面前的下人就朝院门走。
赫连广立刻使了个眼色,家丁拦住了宁知忆的去路。
一滴冷汗从宁知忆额角滑落。
糟了,她怎么忘了,赫连墨连人都敢杀!
赫连广吩咐道:“来人,将杏如乱棍打死,将宁小姐带回房中,少爷这便去掀喜帕!”
宁知忆眸色一凛,用力推开了家丁,便朝院外跑。
然而比起家丁,她的体力毕竟不占优势。
没跑两步,就有家丁追上来,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披风,用力一拽——
宁知忆被勒得喉咙一紧,跪在了地上。
她挣扎了几下站不起来,反倒是那披风越勒越紧。
忽然一道寒光闪过——
“今夜赫连府好生热闹,怎么下人还在抓新娘子?”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。
随后,一个黑色的身影自墙顶跃下。
男人五官深邃俊朗,带着凛然之势,披风上的暗金龙纹绣花,隐隐约约泛着亮光。
一个帅气的收剑入鞘,男人正挡在宁知忆面前,高大的身形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。
是邵麟!
他看到自己的信,来了?
正想着,一件披风从头顶落下,将她包了个严实。
披风的绒毛里带着干净冷冽的气息,宁知忆一下子愣住了。
几个家丁在赫连墨的示意下上前阻拦邵麟,却被他干净利落地放倒。
邵麟转身,笑着问赫连墨:“这是什么规矩,赫连少爷还要闹出人命不成?”
赫连墨面露敌意:“我倒还想问问,邵公子深夜私闯入府,还插手我家家事,是何居心!”
宁知忆静静听着言语交锋,忽然心生一计,从披风里冒出个头来:“邵公子,不是家事,赫连墨要杀我,我有证据!”
邵麟回头看了她一眼,漂亮的眸子里带着点笑意。
不知道为什么,宁知忆脸“唰”一下红了,又钻回了披风里。
赫连墨向前靠近一步:“若无事,请邵公子离开,否则我要报官了!”
邵麟只笑:“本公子夜访自然是有事要办,赫连少爷且等一等,人马上就到了。”
等什么?
众人皆疑惑的时候,就听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。
随着火把慢慢靠近,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队装备整齐的禁军!
禁军每个人都挎刀带着腰牌,眨眼间将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赫连家的人心悬得紧,不知是哪里得罪了朝廷的人。
这时,宁知忆又从披风里露出个头,小声提醒邵麟:“今夜赫连墨玷污民女,光是这一条罪证,就够他上官府了!”
都提示到这了,后面的事,你邵麟总该知道怎么办了吧?
邵麟没说话也没动。
只见一个公公从禁军中走了出来,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,宣读了一条圣旨。
这条圣旨如同一颗重磅炸弹,把在场众人都炸傻了。
宁知忆脑袋有些懵。
她被圣上赐婚了。
圣上把她指给了圣上的亲弟弟,刚刚封爵的睿王爷。
重生一次,她竟不知道人生还会发生这样的转折!
虽然不想再嫁赫连墨,可这睿王爷......她前世今生都没见过面啊!
赫连墨亦是不敢置信:“荒唐至极!睿王爷是哪号人物,怎可如此嚣张!”
邵麟笑盈盈地拿过圣旨,在手里转了个圈,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:“正是本王。”
“......”宁知忆的巴掌小脸上写满了震惊。
前世,和赫连墨百般作对的仇敌,竟然是当朝皇帝的弟弟?
他不是一直经商吗,怎么就成了王爷了?
她木着脑子,被邵麟扶着站了起来。
此时赫连墨已然气急败坏:“宁知忆已与本少爷拜过天地,死也是我赫连家族谱上的人,这又是哪里来的圣旨,恕难从命!”
死这个字,猝不及防戳中了宁知忆。
前世,她即使被赫连墨凌虐致死,在大火中被烧成了炭,也永远无法摆脱赫连家!
想到生生世世都会和这个恶人纠缠在一起,宁知忆脸色渐白,胃里一阵阵作呕。
她绝不愿意!
邵麟冷冷一笑,反问他:“你拜的是哪个天地,成的是哪个亲,可请人做了见证,可修过婚书?”
赫连墨眼神闪烁:“今日虽,虽只行了简单的拜堂,也未请德高望重的长辈,婚书,却是修过的!”
当朝丞相之女,婚事可是连皇帝都要掺一脚的。
就算全家都同意她下嫁给普通商贾之家,也不敢大肆宣扬,瞒个一年半载才敢做声。
宁丞相自是不愿亲自前来,这段婚事也不敢大宴宾客,虽修了婚书,却现在还不敢拿去官府盖印......
宁知忆回想着前世的自己这般受尽委屈,还一心爱着赫连墨,恨不能回去狠狠扇自己的耳光!
而在这时,邵麟从怀中摸出了宁知忆那张婚书。
赫连家的人脸色都白了。
“你说的婚书便是这个吧?连个官府的印章都没有。”
邵麟一声轻笑,而后当着众人的面,将赫连墨的名字抹了,握着宁知忆的手,一笔一划写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这门婚事,倒不如给了本王,若是本王的印盖上去,这婚书定能生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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