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第2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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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话落。

  只见陈凯之走向屋内的盆栽处,仔细挑选了一枚树叶。

  用树叶吹奏。

  在古代或许没什么人知道,但在现世,那可是装逼利器。

  他堂堂一个文艺小青年,岂能不会?

  “怎么?树叶也是乐器不成?”

  表哥见了,面露不屑,原本他还以为陈凯之真有两把刷子,但现在,有的只是讥笑。

  “表妹啊表妹,你怎会……会和这样獐头鼠目之辈搞在一起?我……我替你感到惋惜啊……”

  雅儿心情很是复杂。

  眉心更是涔出细汗,一双手不安分地揪着衣角。

  陈凯之也不理会,只是吟吟一笑。

  然后将放在嘴边,一首再熟悉不过的曲调便悠扬传出。

  他吹的,是《高山流水》。

  这曲本应用古筝弹奏,但用树叶吹出来,也别有一番风味。

  音符跳跃,犹见高山之巅,云雾缭绕,飘忽无定,这样的曲子,也正应了闺房之中的古色古香,又与这穿着汉装钗裙的绝美女子契合。

  只是。

  这叶子韧性不足,居然吹出了一些破音。

  表哥略懂音律,当即冷笑:“似鬼叫一般。”

  雅儿瘫靠在墙壁,彻底绝望。

  陈凯之丝毫不以为意,调整心态,继续吹奏。

  此时《高山流水》已至第二段,节奏渐渐活泼起来,便如流水淙淙铮铮,音色清冷而又开始绵长,而他也完全进入了状态。

  闺房里,似有潺潺流水不绝。

  “这……”

  表哥刚要开口讽刺。

  猛地,身躯一震,面色竟是开始变得诡异起来。

  这音色虽然古怪,但其中的意境,动听,是不会错的。

  此人,是有点本事的……

  随着音律的继续,他的心境也逐渐平和了下来。

  雅儿更是错愕地打量着面前这个风度翩翩的工资,她目光发亮,透着难明的惊喜。

  此曲只应天上有……

  “咔”

  只是,半响后。

  叶子,裂了!

  陈凯之撇了撇嘴,将叶子扔掉:“这下,我可以走了吧?”

  表哥脸色铁青,沉默不言。

  尽管他不想承认,可事实证明,对方音律上的造诣远高于他。

  “公子——”

  雅儿却叫住了陈凯歌,面露期待:“不知您能否再吹奏一次?此曲实在婉转动听,我遍访名师,还未听过如此……别样的曲子。”

  见表妹如此模样,表哥心口隐隐作痛。

  他的心,在滴血啊……

  “不吹了,没意思,兴致都给某些人坏掉了。”

  雅儿俏脸微微一诧,她没想到自己会给拒绝,眼帘微沉,露出满满的惋惜。

  “好了,告辞了,还有……”

  陈凯之站了起来,同时伸出手道:“给钱!”

  雅儿仍沉迷于音律,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柳眉深锁,眼眸里透着不解。

  “什么,给什么钱?”

  陈凯之振振有词地道:“我是你暂时聘请来的家教,当然要给钱。”

  雅儿张口欲言,表哥却是当下一喜:“我给,我给。”

  伸手就要钱,俗人一个!

  不过这样也好,表妹是不可能喜欢这样的人的。

  想罢,他毫不犹豫地从褡裢里取出一块银子来。

  这表哥倒是大方得很,这里少说有五两,把银子一收,陈凯之便毫不犹豫地走了,走的很潇洒,不带走一片云彩。

  “雅儿,这人太俗了,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,呵……下九流。”

  人一走,表哥的话匣子就打开了。

  雅儿抚了抚额前的乱发,却是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。

  他是为了不让表哥怀疑才收的银子吧?倒是细心呢……

  还有,那曲子……

  想着想着,雅儿露出了羞涩和窘意。

  表哥还在旁道:“雅儿,要不表哥我给你寻了几本乐谱来……”

  雅儿却是冷起了面孔:“不用了,你去陪我娘说说话吧,我要弹琴了,方才那位公子的曲子,我还记得一些,想试着弹出来看看……”

  表哥脸色变了:“表妹,你……你心里有人了?”

  “胡说,你……”

  雅儿略显怒意地反驳着,可她的脑海里,却莫名地想到了那个从天而降的人,想起他粗鲁的样子……

  旋即!

  又浮现出他专心弹奏的映像。

  ……

  从这座幽森宅院出来后,陈凯之变得迷茫了。

  幸好,身上还有银子,倒是可以找个地方落脚……

  只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,没有亲人的世界,他不由地有种落寞感,他将手插在裤兜里,努力做出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心虚。

  “你,站住!”

  突的,一道严厉的声音自脑后传来。

  陈凯之回眸,却见一个古代差人模样的人,带着几个闲汉气势汹汹地走来。

  条子?

  陈凯之心里苦笑,看来是自己的奇装异服还是太引人注意了。

  他眯着眼,面上如常。

  这种情况,绝对不能慌,无论在哪个世界,被欺负的都是软弱之辈。

  陈凯之身子微欠道:“官人可是叫我?”

  差役方目光闪烁,心中估量。

  对方若是心虚亦或者是脚底抹油,他少不得就要包抄而上,先拿了再说。

  偏偏对方非但没有受惊吓,反而是彬彬有礼,尤其是这笑容,差役的脸色不由缓和了一般,伸手不打笑脸人嘛。

  “不知官人高姓?”

  “我姓周!”

  “原来是周官人,不知官人找我何事?”

  “你叫什么,哪里人士?”

  陈凯之只好瞎编:“我姓陈,名凯之,家住……家住深山,从小被师父收留,这才刚下山不久。”

  “你的户册呢?拿来我看看。”

  周差役眯起了眼。

  陈凯之微微错愕,这个时代,还得有户册在身?

  正是这迟疑片刻的功夫,周差役面色就沉了下来:“没有户册,便是流民,户部再三有公文传来,凡是流民,都先打三十板子,再发配三千里。”

  嘶!

  陈凯之顿时觉得屁股一寒。

  他心里可是清楚的,在古代若是被发配了,那可谓是九死一生。

  而此刻,那几个帮闲已经四散开来,堵住了去路。

  “没带。”

  陈凯之镇定且诚恳地道。

  “是吗?”周差役面带冷笑,死死地盯着对方,想要寻出破绽,只可惜对方面不改色。

  “受雅儿小姐之请,今日大早我便急匆匆地前往荀府教授声乐,所以户册并不曾带在身上,您若是不信,去荀府问问就便知。”

  出那大院,他便看到那家门口大大的荀字。

  心中料定,这家人身份怕是不凡,只是不知能否将眼前的差人震慑。

  “当然,官人也可以随我回去,只是路有些远,可能得劳烦诸位多费些气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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